“尘舞啊，姐姐实在是受够了，每天对这些肮脏的男人笑脸相对，迎合奉承，我一天都受不了了。”
妈子的哭声渐渐大声起来，确切的说，是尘舞的姐姐。
“好了大姐，这闻袅居的所有人都受不了，谁愿意卖笑给他们看？可我们身无长物，身份也不容于世，要养活这么多的姐妹，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，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，眼看就要成功了，我们该高兴啊，你可是我们的顶梁柱，你要是垮了，我们怎么办？”
尘舞的声音也有些轻颤，可依然媚的入骨，小离看不到屋内景象，单只听她们的对话，一时倒有些可怜尘舞她们。
不知屋内发生了什么，许久没有说话声传出来，避免长时间呆在这里被发现，小离又轻声跳下房梁，回到了角落坐好，未几，便看到尘舞和大姐从内间出来。
夺魁还在热热闹闹地进行着，小离终于正正经经地抬起头看起了舞台上的姑娘，一个个都是清丽可人，多才多艺，并且年纪看上去都未及碧玉，想到方才尘舞所说，现在看到她们的每一面笑容都为她们难过，不论她们是人是妖，可生活所迫至此，赔笑卖艺总归可怜，无奈心酸又有谁知。
看来今日探不到什么了，小离打算早些回去和清水他们商讨目前知道的事情，才要出门，便被尘舞姐姐满面堆笑地拦住了去路。
“这位公子，您急着走，可是我们台上的姑娘舞跳得不好？”
一股浓浓的脂粉味飘向小离，熏得小离连连后退，可她一手扯着小离的袖口，一手还使劲往回拉。
“没有没有，姑娘们都很好，个个美艳不可方物，是我有事还要赶路，不能继续捧场，还请见谅。”
阿弥陀佛，小离心里使劲抽着自己大嘴巴，这说的都是什么浑话。
“有什么要紧事？今天可是我们闻袅居最热闹的日子，您第一次来，我得给您好好讲讲……”
眼看她拉着自己又坐了回去，小离心里叫苦不迭，他长这么大除了清水，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和女人坐在一起过，想离开又不知该如何开口，僵在椅子上尴尬不已。
“姐姐在和这位公子说什么呢，这么开心，我也听听。”
顾正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，小离抬头像看见救星般投去求救的眼神。
可顾正言却像没看见一样，顾自坐在小离旁边，还真就打算参与他们的聊天。
“顾公子，这位公子不是第一次来嘛，我这不是正介绍我们闻袅居呢，正好，您也跟我一块儿，讲讲我们这儿的好。”
小离怨念的眼神盯着顾正言，可他只顾着和大姐聊得开心，丝毫不在意小离的处境。
“是啊，这闻袅居的姑娘都才貌双全，可算是此地一绝，在整个大渊朝都叫的上号，马上就要为花魁投票了，那可是最热闹的时候，现在走实在不划算。”
顾正言朝小离扯起一边嘴角，还故意挑了挑眉，一手托着腮看小离脸色愈加难看。
小离被两边夹击，毫无还嘴之力，只能对顾正言怒瞪之，可却只能助长那家伙的嚣张气焰。
最后一位姑娘也表演完毕，大姐只能放弃小离，上台住持起最关键的投票环节。
本来还对她们抱有一丝丝同情，可经此一事，可算是败光了闻袅居在小离心中为数不多的怜悯，见大姐上了台，小离终于松了口气，懒得再看顾正言一眼，飞快地跑出了闻袅居。
路上没再停歇，不到一刻钟便回到顾宅。
夜已经深了，看到清水他们屋已经灭了灯，想必是自己去的太久，他们等不及已经睡下了吧。
小离轻手轻脚地开门回了屋，回身关门的时候，只听清水的声音在背后突然响起，“你总算回来了，我们等你好久了。”
吓得小离差点惊叫出声，还好是常与鬼怪打交道，不然总会吓得失了魂。
顾正辰借着月光上前将小离拉到桌前坐下。
“你们这么晚不去睡觉在这里呆着做什么？吓我一跳。”
“当然是不放心你了！不过看你平安回来，总算是放心了。”清水看他累的直喘，忙给小离倒了杯茶。
接过水猛地一口喝完，小离摘下帽子，露出明闪闪的光头，瞬间感觉屋子也亮了一丝。
“小离你快说，查探到什么了？”清水等了一夜，急不可耐地追问着。
顾正辰看小离还没缓过来，又给他倒了杯水，小声对清水道：“别催他，让他歇会儿。”
又饮尽了水，小离才缓缓开口：“尘舞果然与那妖物有关系，但她却不是妖，不过她修炼了能魅惑人心的媚骨功，不只是她，闻袅居所有的女子似乎都会这功夫，只是道行深浅不同。”
“小离，那媚骨功……是怎么样的？厉害吗？”清水好奇，除了小离练的武功，她还从没见过别的功夫。
“……”小离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，干脆不理会她。
“而且不只尘舞，整个闻袅居都与那妖物有关，说是要成什么大事，事成之后她们便会从此摆脱青楼女子的名声。总之，妖物想做的事，绝对与尘舞，与闻袅居脱不开关系。而且，是基于你们两个人的。”小离顿了顿，见他们没有别的问题，就继续道：“我觉得，现在，我们该想些对策，探出他们要做的事究竟是什么，才能立于不败之地。”
“小离说得对，一味的坐以待毙是绝对不行的，是要好好想想对策。”顾正辰同意地点了点头。
“可这么晚了，再讨论下去，都该天明了。”清水打了个呵欠，捂着嘴抱歉地耸了耸肩。
“那就明天再说，我也累了，再加上今天真是出师不利！出门遇小人！”小离想到顾正言就不由得大翻白眼。
“怎么了？小人是谁啊？你在这里有仇家？”
为避免被妖物察觉，所以屋内一直没有点灯，清水也看不清小离此刻的表情，听起来是气得不轻。
“贫僧向来行事磊落，从没有什么仇家，就是你们的好表哥，顾正言顾公子！”
“什么？表哥他怎么了吗？”清水一头雾水，明明两人只今天才认识，怎么就成了小离口中的小人了呢？
“顾正辰，你表哥是闻袅居的常客这件事，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？”
“所以你在闻袅居遇到了表哥？他没拆穿你吧？”顾正辰没有太过惊讶，只担心表哥不知道内情，把小离的身份说出去。
“那倒没有，不过看着挺有书生傲气的人，居然是个伪君子，真是倒胃口。”
“其实表哥他人真的不错，可能你们还不熟，相处久了，你自然就会对他改观的。”顾正辰还是替顾正言辩解着。
“算了，现在还不想提他，你们快回去休息吧，其他的事明天再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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