奴良组的禁地内,奴良滑瓢端坐于玉台前,奴良鲤伴则跪在台下。
“现在就我们俩了,有什么事情你说吧!”滑瓢目光沉静,看着鲤伴说道。
七十年的光阴让滑瓢看上去又苍老了几分,鲤伴压下心中自责,垂下眼睑,挡住了重生后更为明亮的金眸,缓慢而清晰的诉说起自己犯下的错事。
“当初樱都之内多人被夺灵而死,我查到是羽衣狐所为。羽衣狐不知何时得到乙女的尸体,想要用禁术将她复活用作复仇的工具。我虽然希望乙女能够复活,但又必须阻止羽衣狐的无妄杀戮,那时候并没有两全的办法。”说到这里,鲤伴没有再开口,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浓重,似乎是在压抑着感情。
滑瓢眼里精光一闪,他双手交握,开口道:“继续说。”
“那天,你带着乜奀回来了。我得知了纯灵之体的事情之后,就计划让八歧大蛇进行干扰,与羽衣狐假意合作,夺取乜奀的灵气之后羽衣狐就能把乙女复活。之后再将羽衣狐杀死,便能两全。可最终羽衣狐死里逃生,还利用了乙女,将我杀死,乜奀也遭遇毒手。”
讲到这里,也没什么好多说的,事情的大致情况滑瓢也已经明了,至于鲤伴如何与八岐大蛇有交情等也不是最重要的。
“好一个两全!”
滑瓢气到颤抖,他知道儿子能力强大,但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狂妄自大,为了儿女私情不顾及其他人,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。
“你现在说出事实,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惩罚……”右手中幻化出一根火红长鞭,滑瓢眼眶通红,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呵道:“把衣服脱了!”
鲤伴点头,他并没有拖拉,顺从的脱了上衣,露出与以前一般无二的精壮的躯体。
滑瓢深深吸了一口气,他闭上眼运起灵力,火红的鞭子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,啪的一声狠狠打在了鲤伴光裸的后背上!
火鳞鞭是专门对付妖族的武器,打在身上既不出血也不会有鞭痕,伤的是内部的妖力,普通的小妖被打到一鞭就会小命不保,力量非常霸道。
鞭子在空中猎猎作响,打在肉身上又十足的清脆,一声声仿佛打在滑瓢的心上。
这是他好不容易救活的儿子……十鞭之后,滑瓢的手都已经颤抖。他看到倒地不起的鲤伴时,终究还是没有再落下一鞭。
即使是奴良鲤伴再厉害也承受不住火鳞鞭的酷刑,体内的妖力被全部打散,再挨上一鞭恐怕这刚救活的小命就要断送。
他不后悔也不害怕死亡,他欠乜奀与乙女的不是用他的生命可以衡量的,错的人一直都是他一个。
乙女没有错,乜奀更是最最无辜。
能被乜奀爱着,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,可惜他到最后才真正明白。
鲤伴浑身是火红的鞭痕的瘫倒在地上,没有妖力的支撑,向来漂浮着的黑发凌乱的铺散开来,无比凄凉。
“父亲……杀了我吧……”
他低低的说着,仿佛一句请求。
滑瓢收起火鳞鞭,抬脚走至鲤伴身前,“拿你的命又有何用?乙女不会再复活,乜奀也……你失去的妖力没有百年修养不回来了,这样就够了。”
鲤伴不满意这样的惩戒,他却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微弱道:“他不在了,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?”
作为一个父亲,滑瓢也无法再直视儿子受伤的身体,他解开外袍,披在鲤伴的身上,盖住了可怖的伤痕,“你说的他,是指谁?”
鲤伴扯出一抹虚弱的笑,目光飘渺,“是我的伴侣,一生的……挚爱。”
滑瓢第一次见他这般深情的模样,以往对乙女爱的死去活来不顾一切也要娶她时,也没有这样浓烈的爱意。
“奴良组还需要你领导,陆生也需要你的陪伴,”滑瓢劝着鲤伴。
说实话鲤伴真的不能死,他活不了太久,陆生又沉浸在伤痛中一直不愿意面对自己成为奴良组少主的事实。
“是儿子不孝,但我相信父亲能处理好。”
鲤伴这话让滑瓢意识到,乙女死去确实让儿子消沉了一段时间,甚至几百年无法忘怀。但那个少年已经是能让他无法独活的存在了。
叹了口气,还是那句老话,“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?”
鲤伴听他这么说,也无力再回。他闭上眼睛,脑海中浮现初见时的乜奀,清澈又纯情。
两人安静片刻后,鲤伴睁开双眼看向滑瓢道:“父亲,动手吧……”
滑瓢的胡子抽搐了一下,皱起眉头,“臭小子,我也没说乜奀已经死了。”
什么?!
只见鲤伴刚刚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,不知哪来的怪力又咬牙爬到滑瓢脚下,拽住了他的裤腿问道:“父亲的意思是乜奀还活着?”
本来想借机好好惩罚一下不孝子,但鲤伴一心赴死的决心太强,逼得滑瓢无法继续下去,只好说出乜奀的消息。
“鸩小子说当时乜奀中了雪之泣,好在他及时找到瑶碧山上求救,被鸩救回了小命。”
鲤伴眼中泛起光茫,着急的问道:“那他现在在哪里?怎么没来见我?”
滑瓢瞥了他一眼,“鸩说他当时听到你和乙女在林中交谈,气的离开了。鸩送他到少卿府后,他又偷偷的走了没留下只言片语,至今杳无音讯。”
鲤伴听罢,想起被羽衣狐偷袭的那天,原来乜奀都听到了……他一定很伤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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